【锤基】瓦提尔的忠告 番外 01

异地恋那点小事：

01

Natasha撩起Loki那根别在耳后的小辫子：“所以以后是就还这么散着还是扎起来？”

“Nat，”Loki把身子进一步倾斜整个人窝起来，好更舒服地靠在她的肩膀上：“你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后悔的。”

“别说的像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情郎要上战场，你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献出去，”Natasha叹了口气：“我只是要你确定你的想法，你得想清楚你是真的爱着他才答应了他，还是只是想要留住他让他能一次次过来看你？我知道兄弟长期不见面难免生疏，可情人其实并不比兄弟牢靠。”

02

Thor第一次对Loki表白时，说的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们结婚吧”，他以为那能表达他的决心和他坚持的态度。

那是在Loki离开阿斯加德的半个月前，Thor之前一直在为他要出征尼福尔海姆的事情烦恼，他不想把Loki一个人留在阿斯加德，可战神Tyr坚决反对让二王子与他一起出征。明面上的理由是魔法的力量会被尼福尔海姆的毒雾削弱，二王子的体力也不足以支撑他在雾气里长时间行军，可谁都知道只要到了境内，找到随便哪条埃利伐迦尔的支流，河岸旁就长有一种植物，叶子像芦苇，花穗处却满满是红色的浆果，只要在嘴里嚼上几粒就不用担心被那湿雾削弱了神力。Tyr只是不信任Loki，怕他为尼福尔海姆的金发王【1】偷偷报信，泄露他们的兵力部署和王储的扎营地点。

Thor虽然不悦，但大战在即，确实不是和主帅闹情绪的时候，可他担忧，他离开时，谁来保护Loki？

“你知道我可以躲到芬撒里尔去，像小时候做了噩梦的时候，”Loki的语气让Thor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讽刺：“或者去藏书馆，老馆长Harbard才不在乎你是霜巨人还是变形者，反正他生前就是伊芬河上的船夫，他不可能只载神族，那会让他赔死的，想过伊芬河的人一多半都是想来神域的半巨人血统的偷渡客【2】，他都活了五千年又死了三千年了，他看得太多了，没什么事儿能瞒过他，我敢肯定我被第一次领到那地方的时候，他就知道我是什么。”

这一类的对话似乎总是因为Loki的不配合无疾而终。

所以在为战士们出征举行的宴会前，当Thor找到Loki，两眼放光地对他说：

“我们结婚吧。”

他的话到了Loki的耳朵里简直就像“你瞧，哥哥已经想到解决方案了，我们结婚，你冠上我的姓氏，问题就解决了”。

记得《傲慢与偏见》里，Darcy第一次是如何向Elizabeth表白的吗？“你出身低贱，但是我爱你，你妈妈、你妹妹、包括你爸有时候都让人嫌弃，但是我爱你”。

爱意是存在的，但却充满了倨傲和想当然，而Thor更过分，他甚至没说那句“但是我爱你”。

Loki很克制地没有给Thor一巴掌，毕竟Thor求婚的地点并不算隐蔽，随时可能有人路过，一旦被人瞧见他对Thor的态度，那第二天他就会从一个“狡猾的马屁精”变成“不知感恩的霜巨人”，当然了他们会悄悄说，所有的琐碎言语都是在背地里，但这并不碍着Loki每次都能听到。

半个月后，Loki失踪了。所以，Thor一直都怀着一种愧疚，觉得是他不合时宜的爱意让Loki放弃了对阿斯加德的最后一点留恋。但并不是的，Loki本就已经准备离开，只等着Thor不在阿斯加德的这个时机。

03

“在他不那么得体的求婚后，我当然迅速地冷静了下来，”Loki说：“我想Thor确实是爱我的，否则他在被我拒绝后第一反应肯定是生气或者抓住我的肩膀让我听他重复上几百遍我们结婚的诸多好处，而不是表现得像毫无防备地被人揍了一拳，当然他还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第二日出征时头盔都戴反了。”

“那么你呢？”Natasha说：“你当时爱他吗？”

“我尽力不去想那个问题，”Loki望着天花板将手上的苹果一次次丢上去又接住然后再丢上去：“Nat，你想想看，我当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那里。”

“你决定要清理掉一切与决定相悖的情感障碍。”

“是的，我不需要有更多的牵绊。事实上之后的一百年我都尽力不去想那个问题，我本来以为我剩下的四千年也不用想这个问题。”

04

虽然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把Thor Odinson辫进了他的头发里，但Loki仍然觉得他当初离开的决定是对的。

如果那时，他答应了Thor，他不觉得那会带来他兄长所设想的一劳永逸。

“就算阿斯加德最终接受了，我也永远会觉得他们是因为Thor才勉强接受了我。我受不了那种带着施舍的爱，哪怕那是它的外在而非内核。我不觉得我需要任何人的施舍，那让我恼火，让我气急败坏。他不明白，Thor不明白，驱使我离开的不止是阿斯加德人的不友好，还有我自己，我怕我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来……Nat，你记得Wanda让我们看到的那些幻象吗？”

Loki看到Natasha的神色暗了下来，他于是把苹果丢到桌上，让自己更紧密地窝在女特工的身上，有些事只能跟Natasha说，因为没有体会过相似阴暗的人永远无法懂得。

“我看到我杀了他们，我看到那些轻蔑过我的人、诋毁过我的人，我放出栖居在海姆冥界的Nidhogg，任Garm在神域奔跑将一个个我熟悉的面孔毁伤，我记得他们每一个，我记得他们说过我什么，我都记得。”

“哦，自从那次你把芥末混进Tony的芹菜汁里只因为Tony说你的魔法肯定是某种把戏后，大家就都知道你有多记仇了，”Natasha容忍地笑了笑，安抚地抚着他的头发：“你这个小气鬼。”

“所以我离开是为了他们好，那群愚蠢的人承受不起我的怒火，”Loki顺势摆出这样的判断一副悲悯众生的模样，Natasha则回以一个不忍拆穿的好笑表情。

“好吧，”Loki不高兴地撇撇嘴：“其实主要是我觉得我值得更好的生活，没有罪恶，无需顾及他人的眼光的那种。”

“你当然值得。”

“Thor挡着我的路了，我不需要他。”

“他现在其实依然挺碍事的……”

“可是我已经有了面包和家了，别人想抢也抢不走的那种，所以，我觉得我可以追求一下爱情了。”

05

眼不见，心不烦，这句话挺伤人但是也挺真的。事情一忙就把人给忘了，这也是句大实话。

如果Thor来得早一点，或者他再迟几年……可他来得刚刚好，还就那么擅自把Loki编进了他的头发。

Thor觉得他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来的，他依然没对Loki说那句“我爱你”，可Loki看到了，Loki也再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他把Thor Odinson挤到一边了。

青春期时的烦躁就像穿着衣服跳进埃利伐迦尔，再爬上来时，衣物贴在身上，有些地方拱起山脊有凉风突袭，有些地方则陷在湿润的水里，一切半干不干、不冷不热。可太阳就在你的头顶炙烤，所以你反复纠结这到底值不值得一个速干咒，又或者是干脆脱光了跳回河里去。

那时的他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归结为讨厌，可当他们再相见，当他的脑子终于空下来，有足够的空间给Thor Odinson，当两人肌肤相抵时，他才从那被安抚的宁静中找到了真正的答案，只是想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我确定他爱我，我也确定我爱他。”

06

“Nat，你知道吗？阿斯加德没有人会妄想编了发的人，那群人对自己的道德观还是很信奉的，他们会对已婚的男人下手，那没什么，婚姻可以是出于皇命、出于方便、出于各种各样需求的凑合，但是当你把一个人的头发辫进你的头发里，那这就是一个信号，只有这个人是你的……我不知道在这里该怎么翻译，svass【3】？”

“爱人？”

“……比那更深刻，svass是不会变的，即使她或他逝去，一辈子也就一个。”

“所以Anne不是你的……”Natasha在提到那个名字时，很小心。

可Loki还是在听到的那一瞬间低下头去，逃避似的把玩着手指，语气里是难掩的失落：“我当初问她要头发，可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之后不肯让我那么做，她也不肯把我的编进她的头发里。”

“哦，Lo，”Natasha无奈地拍着他的背：“你知道她是不希望你剩余的四千年都一个人过。”

07

后来，Natasha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你说过的那个信使，如果你觉得认真地谈恋爱，那么你最好处理一下他，我觉得他可能会是在雄鹰和毒龙之间跑来跑去挑拨离间的那只松鼠【4】。”

“哦，你不用担心这个，”Loki听到Natasha的话，不自觉得就在脑子里给Hermod加了两颗大门牙，还有一只刷子样的大尾巴后，那画面让他笑成一团，想想吧，一只整日拄着根加姆班泰因【5】的松鼠，Natasha的比喻妙极了：“我和Thor可以每天比对Hermod传话的准确度，那会很有趣。”

“每天？”Natasha对此瞪大了眼：“所以，你们的王只是个摆设，他闲到每天都能来个星际穿越？”

“不不，王的职责是很繁琐的，”Loki坐起身，板起脸试图做出副严肃的样子，虽然他眨了眨眼的动作破坏了那个效果：“但我送了他样东西，咱们的那个小麻烦足以为他省去骑马到天卫宫的来回四个钟头。”

唔，Thor会发现的，Loki想，我的哥哥大概有点儿恋物癖【6】，我发誓我在他来这儿穿的那身行头上看到了我的腰带。在Thor第一次恋物癖爆发的时候……我想我不用等太久。

08

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当Thor按捺不下自己心里那点儿甜蜜而苦痛的情绪去亲吻那颗如今被他镶上链子戴在脖子里的知更鸟蛋时，他惊奇地发现那颗蛋从中间出现了一条规整的缝，然后它打开了，像一个宝匣——

里面躺着枚戒指【7】，上面镶着颗蓝色的宝石。

一张纸条被压在下面：

“把石头向左转三圈，在你想我的时候。”

09

片刻过后，Loki在睡梦中感到身上一重，他哼哼了几声，勉强撑开了沉重的眼皮，嘟囔了句：

“你来得可真快。”

Thor此时和睡得稀里糊涂的Loki比起来并好不到哪儿去，他衣冠不整地穿着睡袍，被那枚戒指带来这儿时甚至连鞋子都没穿。Thor想着既然都这样了，便干脆就光着双冰冰凉凉的脚丫钻进了Loki的被窝，缠着他的手脚便腻腻歪歪了起来。

“我们的进展会不会有点快，”Loki撇着嘴咬了他一口，算是一点微弱到完全可以被理解成勾引的抗议。

“可是我都单方面昭告九界你是我的svass一百多年了，亲爱的，”Thor这么说着，把吻落到了他的后颈去。

10

第二日的早晨，Thor在离开前，抱着他的弟弟，把玩着手里的戒指：

“所以这是什么？你的小发明？”

“小发明？”Loki听着抵在他胸口便低笑出声：“你管空间原石叫小发明？”

“空间……原石？”

“是的，”Loki打着哈欠点了点头：“几年前奇塔瑞人为了这个入侵过一回中庭，那之后Fury就明白过来这是只烫手的山芋了，但它显然不能随处乱丢，我想阿斯加德的国王陛下应该能成为它合适的守护者。我把它的坐标固定为我，它就不用四处发骚招来敌人。再说……这能解决我们异地恋的小问题。”

“Loki，亲爱的，”Frigga在这时敲门进了Loki的卧房，Loki吓得把确定关系还没几天就和他滚到了一张床上去的哥哥一脚踢到了床下去。

“妈妈，早安。”Loki有些心虚地抱紧被子。

“哦，Thor也在的话就让他一起吃完早饭再走吧，别怕，”Frigga在小儿子的额头上印上一个早安吻：“你爸爸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还可以。”

end.

备注：

【1】金发王哈罗尔德：是第一个统一挪威的丹麦国王，这里把他当作尼福尔海姆一个小国家的国王了。

【2】Harbard即哈巴尔德：《哈巴尔德之歌》的主角之一，在伊芬河上乘船，伊芬河隔开了巨人的领土和神域。他其实是Odin假扮的，拒载从巨人领地打完架的Thor还羞辱了Thor一番，说他“直肠子缺心眼”，这里将他作为一个单独的人物。

【3】svass：beloved。AO3上的文总让他们俩这么称呼对方。直接拿这个词去搜貌似搜不到，是在另一个古英语词汇里有那个词等同于古诺尔斯语里的svass（a带一个开音符或者开音符？）

【4】世界之树的顶端立着只公鸡/雄鹰，底端则是毒龙Nidhogg，松鼠为俩动物传话，但是它其实是在挑拨离间。

【5】一根杖子，是他职务的标记。

【6】《复联2》看着Loki权杖的那个温柔的眼神……

【7】想起《哈利波特》里面那颗金色飞贼。